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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尼足球:一个生死攸关的问题

2022-10-03 来源: 懂球帝 原文链接 评论0条

印尼足球:一个生死攸关的问题 - 1

截止笔者创作这篇文章之前,至少有174人在本次印度尼西亚的足球比赛中丧生;这场比赛已成为世界上最严重的体育场灾难之一

印度尼西亚周六晚间发生了一起震惊世界的足球界丑闻。由疯狂球迷和警方暴力执法引发的踩踏事故目前已经造成至少174人死亡。根据官方披露的信息,除了超过170人死亡之外,另外还有180人受伤。

事故发生在东爪哇省的一场印尼甲级足球联赛上。10月1日晚上,主场作战的阿雷马队以2比3输给了作客的泗水队,这是20多年来阿雷马队第一次输给这个老对手。这次严重的球场事故发生在警察使用催泪瓦斯袭击了入侵球场的球迷后。恐慌的蔓延造成千上万的印尼球迷涌向坎朱鲁罕体育场的出口,导致踩踏事故的发生,不少人当场窒息而亡。

根据FIFA国际足联的规定:球场安保或警察在任何比赛情况下,都不应该携带,更不能使用任何“控制人群的气体”,显然印尼警方违反了这一点。事实上,在这次174条活生生的生命葬身球场之前,印度尼西亚的球场暴力事件就一直贯绝于耳。除了警方暴力的执法之外,导致印尼足球惨案频发的罪魁祸首都还有哪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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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目前印尼所有联赛的比赛都被总统下令暂时中止,这次球场丑闻还令印度尼西亚在国际社会的名声扫地

“无政府主义骚乱”

和东南亚国家一样,足球是印度尼西亚最受欢迎的运动。作为一个人口超过两亿的发展中国家,在经济发展的制约和宗教问题的裹挟下,他们的人口结构是出奇的混乱且复杂。普通人奋斗一辈子都不一定能熬得出头,活得精彩,巨大的社会压力下,足球和追星便成为了普通人为数不多的生活动力,不少人甚至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

不过这种狂热往往以暴力和流氓行径收场。不过,本次事件和以往最大的不同在于,它的位置从球场外转移到了球场内,死亡人数更是超过了之前的总和。翻开印尼足球流氓的历史,印尼球迷的臭名可谓是丝毫不逊于英格兰球迷,不论在国内还是国外都留下了他们令人印象深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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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印尼独有的球迷运输车,很多时候不少地区的球迷团体会包下卡车从距离球场几百公里外的地方前往比赛地点为球队呐喊助威

除了本次“坎朱鲁罕体育场惨案”之外,历史上最著名的球迷冲突发生在首都球会雅加达佩尔西亚和万隆的佩尔西布两支球队之间。两家俱乐部的支持者在历史上几乎每一场德比战役中都会爆发大规模的冲突,甚至导致死亡。

在2013年的一场比赛中,佩尔西布的球迷在和雅加达的球迷抢夺助威横幅过程中发生了大规模冲突。警察也很快赶到,是用来催泪瓦斯驱散球迷,但都无济于事。一名警察甚至用枪指着球迷希望平息骚乱……可见印尼足球联赛管理的混乱和球迷之疯狂,催泪弹更是警察执法的标配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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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可以清晰的看见,在三方大混战的情况下,警察使用了配枪上天开枪鸣示警告

当然,通常情况下印度尼西亚球场外的骚乱要比场内更加猖狂。不少比赛结束后,狂躁的球迷会用燃烧瓶、石头和竹棍袭击对手球迷的车辆。场面总是异常复杂且难以控制。

其实印尼足球的水平真的就一般般,记得上次和印尼朋友吃饭时,她还自嘲说连尼泊尔都能在世预赛上拿分,可我们就不行。

同时,印尼在国际舞台上的困境还不限于场上战绩上,在2019年的FIFA世界杯资格赛上,印度尼西亚球迷和死对头马来西亚的支持者爆发了斗殴事件,超过六十人在事故中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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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足协官员在检查印度尼西亚东爪哇省朱鲁汉体育场踩踏事故后的损坏情况

同年9月,马来西亚球迷在印尼雅加达举行的世预赛中受到了球迷的死亡威胁和燃烧棒投掷,来访的马来西亚体育部长在暴力事件的爆发下不得不撤离体育场,这在多国的体育外交历史上可能还是头一次的存在。

输球又输人品的事件还发生在去年的东南亚运动会上。印尼球迷在U-22决赛中输给越南后,在社交媒体上羞辱、骚扰越南球迷和他们的家人印尼球迷在U-22比赛决赛中输给东南亚运动会越南后,在社交媒体上侮辱、骚扰越南球员甚至家人,并向他们发出死亡威胁。

6月,两名万隆球迷在万隆体育场观看2022年总统杯时死亡。由于场上的警察不允许他们进入已经满员的球场,双方就此爆发了激烈的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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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印尼球场缺乏管理的一个体现还在于,球迷可以随意的携带燃烧棒和其他可致命的烟花进入球场,球场管理及其松懈

这一系列的暴力行为甚至不仅限于比赛日或体育场。它几乎遍布整个城市和乡村之间,并且可以在一周中的任何一天发生,完全属于无差别作案。按照当地治安官的话来说,足球暴力几乎就是球迷宣泄不满情绪的工具,他们四处释放自己的情绪,这是完完全全的“无政府主义”。

例如,球迷团体还会对过往球场的摩托车和汽车中停下来搜查球迷身份,确定对方是不是对手球迷,一旦被发现免不了的是一顿毒打和抢劫;这种无理取闹的做法在当地被称为“扫荡”。

根据当地非政府组织“拯救我们的足球”收集的统计数据显示,在本次惨案发生前已经有72位球迷死于球场有关的暴力事件当中。比起疯狂的球迷,被政治化的足球系统以及腐败无能的足协机构或许才是事件发生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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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印尼联赛的国际知名度很低,但架不住人口基数大和足球信仰的缘故。大部分俱乐部都留有闲钱买来一些大牌球星,包括前切尔西的球星迈克尔·埃辛以及热刺名将迪迪埃·佐科拉;他们都有过征战印尼联赛的足迹。

强大的球迷资金来源以及各大企业的投资和赞助,让所有在印尼开办球会或者掌管任意足协的商人和官员赚得盆满钵满。不过一旦政商勾结起来,不论是球迷还是球员都会遭受巨大的伤害,这会滋生腐败,助长假球、默契球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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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印度尼西亚警察在万隆足球俱乐部佩尔西布和雅加达足球俱乐部之间的比赛中巡查

在过去几年中,足球在印尼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足球变得政治化,不同的俱乐部都会得到不同政客的支持,也让两个敌对的俱乐部可能就代表着不同政治派别,一到了场上必定就会剑拔弩张,宣扬着自己的政治观念试图在选举到来时影响更多的选民。在这样的情况下,球员受到了牵连,球迷生命遭到了威胁,只有政客从中来取好处,因为其他所有人都是他们政治棋局中的牺牲品。

所以,这样的足球氛围和环境怎么会是好的???由于腐败,球员不会得到因有的报酬:有的球员长达11个月没有拿到一点薪水;自从2012以来,先后有四名外国球员因病得不到救治而去世;足球场上假球横行,裁判受贿都已经成为公开的事实;看到这里,我想大家都能理解为什么印尼球迷常常会情绪激昂,这样的足球环境对不起他们的付出与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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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足球暴力在印度尼西亚的比赛文化中根深蒂固,四年前一名印尼球迷在对手俱乐部球迷手中被残忍虐杀的事件引发国际哗然,当局曾经承诺的会做出改变

其实早在四年前,足球当局就已经承诺会彻查其18家顶级俱乐部,球迷和联赛运营商的安全程序。官员们还承诺会与国际足联和亚洲足球联合会进行磋商。

然而,许多人对这些积极变化一直持怀疑态度。四年后,当174条鲜活的生命倒在血泊中时,他们猜对了。对于政客来说,关于足球死亡的轩然就像雨季的蘑菇一般,它只持续了一两个月就消失不见,没有人再提起他们,也没有人会从中反思些什么……

印尼足球:生死攸关的问题

周六晚上在东爪哇省的比赛中,泗水以3-2击败阿雷马之后,混乱爆发了。警方表示,体育场内约有42000名观众,他们都是阿雷玛的支持者,组织方为了保住这场德比之战不会发生任何暴力事件,特意禁止了泗水球迷进场,结果没想到闹出了更大的悲剧。

据BBC报道,阿雷马的体育场原定的设计其实只能容纳38000人,门票的超售和疯狂的球迷酿成了这场悲剧的发生。主队阿雷马在自己的主场令人失望的失利后终结了自己20年连胜对手的超强战绩,促使愤怒的球迷在比赛结束后涌入球场要求答案。

球迷们向球员,俱乐部官员投掷瓶子和木棍;暴力事件一点点的蔓延开来,就像我前文所说的,球迷更多的是在宣泄自己的情绪,释放压力,寻找刺激;事件很快就变得反常起来,局势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反社会、无政府主义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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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根据视频信息显示,球迷使用石头和木棍袭击了警员的汽车,并且推翻了它们

至少有五辆警车被推翻后点燃。防爆警察也和往常一样得使用了催泪弹作为回应,尽管国际足联明文规定禁止在足球场使用它们,但是它还是一如既往的发生了,并引发了恐慌;这是一场不亚于希尔斯堡惨案的球场事故。

有人说,希尔斯堡足球惨案是英国社会现状的缩影。一只看不见的命运之手,搅动了警察、法官、律师、球队、媒体等等社会上形形色色的存在,演绎出一段复杂冗长、至今无法结束的悲剧。阿雷马体育场的惨案同样如此,印尼人总说自己的国家的足球很有特色,他们的足球像是一种宗教信仰,每个人在球场都是在朝圣的路上,做着朝圣的事;虽然会弄出大动静,但是又不至于像南美足球一样总是闹出大人命,正是这种侥幸、不作为、不收敛的想法,才导致了174条人命的丧身;

在文章的最后,我只想说:

如果四年前,当局真的认认真真彻查18家顶级俱乐部的安全程序后,提出整改,加强监管……踩踏还是否会发生?

如果四年前,当局真的向国际足联和亚足联提交了比赛安全报告后,警察还是否会使用催泪瓦斯继续暴力执法?

如果十二年前,迭戈·门迪埃塔(死于疾病却得不到救治的那位外国球员)的死能够警醒政客和足协的话,球场还会一样充满腐败和政治化吗?

我想所有人的答案都是不会,但是少数人永远也不愿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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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所有在足球场上逝去的生灵默哀

后续

印尼总统佐科·维多多向国际社会和球迷们表达了他最深切的遗憾,并下令对死亡事件进行彻底调查。他还下令暂停国内的足球联赛,直到进行新的重新评估并规范安全措施后。维多多说,他希望“这场悲剧将是印度尼西亚足球的最后一场悲剧”。

四年前,体育部和总统佐科·维多多也曾下令过无限期停办足球联赛,并“下定决心要去整改”;国际足联还曾由于球场事故在2015年禁止印度尼西亚参加国际比赛,禁令才刚刚解除不久。

我们都听过“狼来了”的故事,这次我还能相信他们吗?

熬夜码字不易,点个关注呗~@斯图亚特唐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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