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贩子玩出营销新模式 钻的是医疗体制的空子

作者 | Alex

来源 | "医学界"微信号

大家或许还对2016年初东北女孩怒斥号贩子的事情记忆犹新，当时中国中医科学院广安门医院一个300元的专家号被号贩子炒到了4500元，此事引起了公众的广泛关注以及对于号贩子的一系列整治行动。

东北女孩怒斥号贩子

北京市卫计委推出了非急诊全面预约挂号、取消医生手工加号条、落实“实名制”挂号等八项措施，各大医院也是新政层出，严厉打击号贩子，当时也的确收到了显著的成效，但是好景不长，随着社会关注的减弱以及打击力度的减小，号贩子如今依然猖獗。

近日，北京大学口腔医院号贩子团伙被媒体曝出，而这伙号贩子为了避免由于脸熟被抓，采取雇佣兼职的方式继续作案，他们通过网上招聘的方式，以日薪100元-120元不等的价格，找来一些兼职人员代为排号，转手他们就以1500元-2000元的价格将专家号高价卖出，每个专家号的利润达到上千元。可谓升级版的号贩子营销模式。

“号头”给兼职人员一张纸条，写着去6号窗口挂关节科的号。

6月8日晚11时许，北京大学口腔医院门外的人行道上已排起长队，其中有20多人为兼职号贩子。摄影/新京报记者大路

号贩子，一直是存在于各大医院的“毒瘤”，也是市场经济下的“产物”，很多人对其深恶痛绝。实际上早在1998年，我国就有对号贩子的打击行动。当时北京东城公安分局针对同仁医院的“号贩子”展开了统一行动，抓获“号贩子”138名。2005年，卫生部、公安部等部委决定，在全国范围内组织开展严厉打击“号贩子”“医托”专项执法行动，允许公安机关进驻医院，设立警务工作室，开展现场打击。2015年，北京警方又一次开展集中整治“号贩子”专项行动，共出动50余次，仅在北京儿童医院，就抓获“号贩子”245人。但是号贩子仍然屡禁不止，甚至是更加猖獗，可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如何解决号贩子的问题成为了社会关注的焦点，大家也对此出谋划策：

1.实名制

挂号“实名制”一直备受推崇，很多网友认为实行挂号“实名制”就可以完全封杀号贩子，但是根据一些医院实行挂号实名制的效果来看，号贩子依旧存在。首先，我们不能要求患者必须亲自挂号，因为一些患者是不具备独立完成能力的，比如重症肌无力患者。其次，我们的实名制如果要求必须直系亲属代挂，那么相应的身份验证需如何提供，需要如何验证，无形之中会增加挂号成本，况且还有一些孤家寡人没有直系亲属，或直系亲属不在身边。最后，如果委托第三方代挂，必然会收取“服务费”，那么“服务费”定价多少，作何用途，挂号周期多久仍需商榷，况且号贩子不是也可以称为第三方吗？如何能够在便捷性与价格方面优于号贩子是第三方代挂机构取胜的关键。

2.提高挂号费

有人提议说把挂号费提升到和号贩子贩卖相同的价格，这样他们就会另谋出路。但是不要忘记一点，之所以有号贩子，是因为供求关系的失衡，而非价格差异导致。如果将挂号费猛然翻涨百倍，很多患者是没有经济能力承担的，这也有悖于政府提出的解决看病贵的口号，而且如果提高到号贩子贩卖相同的价格，意味着号贩子如果垄断号源，将会有更大的逐利空间，也将导致更多的号贩子占据这一暴利市场。

3.加强监管

加大警力、加强医院安保只适合突击性检查而非长久之计，不仅是因为人力成本高昂，难以长期维系，更是因为号贩子也具备着出色的应变能力，号贩子的兼职模式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另外，千万不要小看利益关系所带动的人脉关系，你懂的。

4.增加违法成本

根据现行法律，只能以治安管理处罚法来对号贩子进行惩处，根据号贩子的行为和情节严重程度处以一定期限的拘留和罚款。这也是号贩子屡禁不止的原因之一，违法成本低让他们有恃无恐，但是如何合理有效地提高其违法成本依然是个未知数。

说到底，我们一直在思考如何用经济与法律的手段打击号贩子，却很少回归到医疗的本质来看待号贩子问题。

我们目前社会的共识就是看病难，但是为什么看病难？除了中国人口基数大、人口老龄化问题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医疗资源分布极度不均，而无论疾病的轻重缓急，大型三甲医院一直是老百姓看病的首选，所以有了号贩子的用武之地。

而在美国，基本没听说过有号贩子的出没。美国看病不难吗？说实话，比中国还难，但是为什么没有号贩子呢？一是因为需要严格执行预约制度、二是因为家庭医生制度、三是因为医院、医生水平差距不大。

如果我们从医疗的角度出发，去平衡分布医疗资源，去给公众灌输分级诊疗思想，去给大众普及疾病知识。那么，看病还会难吗？打击票贩子还会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