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旦大学教授：我们很多人只是颗“豆”，却硬要长成一个“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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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豆得豆，种瓜得瓜”是中国传统文化当中很有哲理的一句俗语，用以表达“有什么样的因，就会得到什么样的果”这样的含义，所以也有人说这是一句源自于佛教的谚语。

很多人将这样的理念贯彻到了自己的人生当中，坚信自己只要一心向善、朝着自己想要的目标努力，那么最终势必可以达到自己想要的人生状态。

从心理学角度来看，这样的理念可以用期望理论（Expectancy theory）与罗森塔尔效应（Rosenthal effect）来共同理解。

前者是北美行为心理学家维克托·弗鲁姆（Victor H．Vroom）在企业和组织的管理过程之中发现的，他认为一些来自外界的激励能够提升个体的行为动力，从而增加个体的工作效率；后者则源自于心理学家罗森塔尔在校园当中进行的一次实验。

结果表明那些对自己抱有很高期待的孩子们，能够在一段时间的学习之中提升自己的成绩。

总而言之，“种豆得豆，种瓜得瓜”在心理学当中对于个体的激励效应是经过了一些实际研究来证明的。

那么是否这样的信条就是我们应当坚定不移去遵循的呢？是否在任何情况下，人们都应该以“得瓜”的标准来要求身为“豆”的自己呢？

复旦大学中文系比较文学专业教授梁永安在2022年初中国新闻周刊主办的一档名为“你永远可以相信______”系列的节目中表示：其实很多人生来是个豆，却硬是要长成一个瓜，一生奋斗，却不知道自己是谁。

大地与特质

在进行自己的演讲时，梁永安教授在横线当中补充上的关键词是“大地”，他认为“热爱大地，热爱生活”是对自己一生具有关键激励作用的一句话，尤其是“热爱大地”这部分。那么为什么“大地”如此重要呢？

众所周知，数千年的中华文明孕育在广袤的土地之中，农业社会是我们赖以生存的社会环境，在这样的栖息生境之中，“土地”基本上就意味着生活来源，意味着人们的“根”。

著名社会学家、民族学家费孝通先生在他的著作《乡土中国》当中就有这样的表述：“总体来看，中国的社会是具有乡土性的。”

这种所谓“乡土性”其实就是基于“大地”的一种集体特性：安土重迁、追求安稳、与人为善、勤俭朴素等等都是这样产生的。

梁永安教授认为，大地能够为一个人的生活提供许多启示，就以他自己在云南“插队”时的经历，他认为正是当时切身去种植各种植物，亲眼看到各种蔬菜是如何从一株秧苗成为成熟的作物这样的过程，才让他深刻地体会到：人生就如同附着在土地上的庄稼一般，正是劳动才让这种时光被赋予了意义。

大地是富有哲理的，人们能够从自己的生活当中切实思考到自己的人生是怎样的、自己拥有怎样的人生特质，从而去思考，自己将来的人生会朝着怎样的方向发展，自己应该怎样去努力建构自己的理想。

不同品种的作物，所需要的土壤、光照、水分条件各不相同；拥有不同特质的个体，所肩负的社会责任、人生目标以及能力也是各不相同的，所以“种豆得豆，种瓜得瓜”的人生信条，从这个角度来看也应该是一种辩证的、视自己情况而定的守则。

坚守大地，是“豆”也是“瓜”

假如我们以一种象征性的眼光来看待“种豆得豆，种瓜得瓜”这句话，并且将“豆”视作是一种微观的、平凡的、普遍的人生，而“瓜”是一种宏大的、独特的、罕见的经历，那么似乎普通人的人生，就如同是千千万万个“豆”，而那些伟大的人则是“瓜”。

这样的抽象似乎是合理的，但即便如此，难道“豆”的一生就是不值得追求的吗？

梁永安教授在自己的演讲当中提到了许多曾经的著名历史人物，比如在封建王朝的历史当中，曾经经历大起大落的林则徐、韩愈，以及仅仅上任就要花费一年时间的驻藏大臣等等……他们的人生不算平凡，但却依旧经历着自己难以应对的困难。

梁永安教授表示：之所以要重视“大地”，并不仅仅是要让人们记住自己的身世、以及身世赋予自己的人生使命，更是想要强调一件事：一个人的人生，无论是平凡的还是不凡的，其终究是这个社会的一个组成部分；整个社会的发展能够赋予每个人以幸福的人生，但作为依靠的，整体的发展离不开每个人的努力。

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在社会学家埃米尔·涂尔干（Émile Durkheim）看来，社会的有序发展以及现代社会的一个关键特征，就是不同个体之间存在的“有机化”社会身份，其更合理的整合方式能够让整个社会变得更加有序。

所以当我们理解到这样的含义时，也应该清楚，无论是“豆”还是“瓜”，终究是社会的一分子；即便有着卓越的出身、傲人的社会地位以及令人艳羡的资本，如果仅仅是将这些事物当做是一种盛气凌人的本钱，那么人生是毫无价值的。

没有人是社会当中所不可或缺的，我们作为一个“社会人”，身上肩负的使命有时并不仅仅是属于自己的，更是属于整个社会，亦即所谓“大地”的。

梁永安教授之所以表示“很多人生来是个豆，却硬是要长成一个瓜，一生奋斗，却不知道自己是谁”其实有不同的含义。

首先是想提醒大家，在努力奋斗之前最好清楚自己的定位，目标明确；其次就是不易妄自菲薄，每个人的人生价值不同，衡量价值的视角不同。

最终，无论看上去个体的情况如何，其在浩瀚史海之中终究只是不起眼的一部分罢了，完成自己的使命，为社会做出贡献，这才是对于一个人而言最有价值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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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汤米达

编辑 | 万安

第一心理主笔团 | 一群喜欢仰望星空的年轻人

参考资料：Jean Piaget Biographie. (2020, January 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