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北京80岁老太饿死家中，三个儿子被判刑，尸体四年未火化

2009年4月16日，柴玉吉老人被发现死在家中，在法医尸检室前，她的儿子们正沉默地等待着老人的尸检结果，突然法医愤怒地从尸检室冲出来，大声冲着她的儿子吼道：“你们的母亲是活活饿死的啊！”

据尸检报告显示，柴玉吉的尸体被发现时已经有腐烂痕迹，她应该是在半个月前因为饥饿离开人世的，被饿死时，柴玉吉已是白发苍苍的八旬老人。

中国人常说养儿防老，许多人养育孩子就是怕没有人给自己养老送终，但一生为家庭奉献，辛辛苦苦养育了五个孩子的柴玉吉却在无人问津下悄悄离开了人世。

人的身体具有强烈的应激反应，一顿不吃便会发出饥饿的信号，若是长时间不进食，饥饿的感觉就会逐渐演变成真实的痛感。

法医说，柴玉吉老人死亡时胃壁薄得跟一张纸一样，这是饥饿时胃酸大量分泌所造成的后果，难以想象她临死之前遭受了怎样的痛苦！

为什么柴玉吉没有和儿子住在一起？她的儿子为什么没有肩负起赡养她的责任？谁又该为老人之死买单呢？

辛苦操劳的一生

柴玉吉出生于天津蓟县，那是一个风雨飘摇的年代，当时家国动荡，战火纷飞，在家族的庇护下，柴玉吉平安长大到应该嫁人的年纪。

一次偶然的机会，柴玉吉认识了自己的丈夫老程，两人迅速坠入爱河，后来柴玉吉才知道，老程是八路军一家专属报社的工作人员，负责情报传递工作。

1944年，柴玉吉和丈夫老程结婚，并先后为其生下五个儿子，由于老程身份特殊，柴玉吉结婚后几乎没有过上安稳的日子。

当时正值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敌人不愿接受即将落败的事实，开始大肆搜捕革命人员，为了隐藏行踪，柴玉吉一家不得不经常搬家，有时甚至要在破庙中栖身。

在滴水成冰的冬天，由于没有温暖的棉被，柴玉吉担心儿子会冻着凉，竟用自己的肚皮充当暖炉，呵护儿子舒舒服服地睡觉。

解放后，柴玉吉一家终于可以稳定下来生活，柴玉吉和老程带着孩子来到张辛庄村，在这里扎根，开始含辛茹苦地拉扯五个儿子长大。

新中国成立初期，国家条件不好，各种物资都很匮乏。为了养活孩子，柴玉吉尝试着将根本不长农作物的荒地翻新，种上了花生萝卜等庄稼。

闲暇时期，她还会背着小背篓、拿着镰刀，顺着崎岖的山路去山里寻找能卖钱的药材，为了支撑起这个家，柴玉吉可以说是付出了许多心血。

作为柴玉吉的丈夫，老程偶尔也会帮衬柴玉吉，但更多的时候却是在当甩手掌柜，他脾气不好，动辄便对柴玉吉拳脚相向。

柴玉吉曾经想过要和丈夫离婚，可是她看着家里嗷嗷待哺的五个孩子，又不舍得这么一走了之。

善良勤劳的柴玉吉依靠双手撑起了这个小家，家里生活条件改善之后，她和老程便拿出一部分钱来盖了五间房子，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过起了小日子。

这时的柴玉吉怎么也不会想到，多年之后这五间房子竟然间接导致了自己的死亡。

老程的协议

日子一天天过去，五个儿子也一天天长大，儿子们纷纷成家立业，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家庭，原来热闹的家里也渐渐冷清下来，只有老五还和父母住在一起。

柴玉吉和老程深刻地体会到了自己的衰老，“接下来就是儿孙们的时代了。”柴玉吉本以为这辈子的辛苦操劳终于能告一段落。

老程知道自己这几个儿子各有各的想法，如果自己未来某一天去世，他们一定会为分财产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于是他决定先下手为强，给儿子们立一份协议。

1982年3月14日，五个儿子陆陆续续接到老爸的通知，让自己今天务必回老宅一趟，许久未聚到一起的兄弟们虽然感到奇怪，但最终还是按照老爸的要求回了家。

“今天叫你们来就是想讨论一下分家的事情。”老程开门见山。

“爸，怎么突然谈分家的事情啊？”老大代替兄弟们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的身体你们也知道，迟早有走的那一天，趁我还能说话的时候，先把分家协议签了，免得你们到时候互相扯皮。”

老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分家协议，上面清清楚楚地写道：五间房子每间500元，由老五付钱给其他四兄弟买下房子，房子归老五所有，父母的赡养权也归老五。

兄弟几人都对这份分家协议没有任何意见，大家看过具体内容后便轮流在上面签字按手印，算是对分家一事达成一致。

老程张罗着签订完分家协议后没几年，他的病就突然恶化，不治身亡。

之后，柴玉吉便一直跟着老五和老五媳妇一家人生活，老五十分孝顺，对柴玉吉也很好，这几年柴玉吉过得很是开心。

然而好景不长，2006年，一场突如其来的酒精中毒事故带走了老五的生命，“要是老五还在，母亲是不可能被饿死的，几个兄弟也不会因为房屋的问题起纠纷。”老三有些哽咽。

房产风波

老五去世后，老二和老四便对他手中的房产动了心思，计划着重新划分房产归属，这个提议遭到了老大、老三以及柴玉吉的坚决反对。

柴玉吉表示，老五虽然去世了，但老五媳妇还在，房产还是应该由老五媳妇保管，同时自己也应该由老五媳妇来照料。

“老五死后，老二和老四想重新分家产，我和老三不同意，他们这么做是欺负人家孤儿寡母。”老大觉得自己的两个弟弟完全就是在趁火打劫。

2007年11月3日，柴玉吉在家中沙发上躺着看电视时，一时不慎从沙发上重重摔倒在地，被送到医院后，柴玉吉被诊断为胯骨骨折。

老人住院期间，兄弟四人没少因为医药费分摊的问题吵架，甚至还因为这件事对簿公堂，闹得人尽皆知。

提起程家这四个儿子，村子里的村民都只能摆摆手：“清官难断家务事，谁敢去说，你说谁对都得罪人，这哪里说得清啊？只能他们自己去掰扯。”

同年12月6日，柴玉吉痊愈出院，这次骨折让老人彻底失去了自理能力，再加上她本来就患有严重的白内障，视力一直有问题，兄弟几人便决定轮流照顾母亲。

四人暂时达成了一致，但悬而未决的房产归属却像一颗埋藏已久的地雷，随时会给这个家庭带来新一轮的风波。

2008年9月14日，按照规定，母亲应该由老三交给老四照顾，也就是这天，老四趁机提出，房产证和母亲的存折应该交给照顾母亲的那个人保管。

老三和老大原本就不赞同重新分房子的事情，一口回绝了老四，老四碰了一鼻子灰，忿忿不平地接走了母亲。

没过几天，老三下班去看望母亲时，发现母亲正在往嘴里送的竟是一碗黑乎乎的饲料，他当时火冒三丈，端着饲料就想去质问老四。

老四却觉得这是老三在讹他，目的就是要散布他对母亲不好的流言，以此来阻止他重新分配房产的诉求。这天过后，兄弟两人的嫌隙更大了。

2008年12月14日，轮到老大从老四手里接过母亲的赡养义务，按照惯例，每到交接的时候兄弟几人总要为房产分配问题吵上几句。

这次的争吵比起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加激烈，老二本来就是个暴脾气，吵了两句就动起手来，直接把老大打到医院里去了。

这下场面变得十分尴尬，老大住院了，原本轮到他照顾的柴玉吉就没了着落。

村委会接到通知后，马不停蹄地赶往现场进行调停，既然老大被打伤住院，按照顺序，就由老二接手照顾母亲吧。

老二打了人之后本就理亏，再加上母亲也不能真的没人照顾，于是他爽快地答应了村委会的这个提议。

三个月后，老二自觉自己的赡养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应该由老三接着照顾母亲，但前几个月四兄弟吵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不愿和老三沟通，转而让村委会去通知老三。

村委会不愿意掺和程家的这桩家务事，所以并没有向老三传达老二的意思。

老三则认为老二之前赡养的三个月是顶替老大的，所以后三个月也应该由他赡养，因此便没有前去看望母亲。

阴差阳错之下，柴玉吉成为了无人看顾的空巢老人，失去自理能力的她只能在长久的饥饿中逐渐失去意识，直到死亡的那一刻。

母亲去世，谁该负责？

柴玉吉被发现时家中环境凌乱，老人死前应该有过强烈的求生欲望和剧烈的挣扎，周围邻居反映，老人死前一个月，有人曾听见房子里传来一声：“老伴啊！你走了没有人管我了！”

更让人感到心酸的是，老人的尸体面前摆放着她和家人的合照，柴玉吉弥留之际还在心心念念着自己的孩子们。

此事传开后，柴玉吉的四个儿子立刻成为了众矢之的，2010年，通州检察院对程家老大、老二、老三提起公诉。

同年4月27日，法庭判决兄弟三人遗弃罪成立，三人分别被判处2-3年不等的有期徒刑。面对法官的裁决，兄弟三人都表示并不服气，并同时提起上诉。

法院认为，按照约定，在当时的情况下，兄弟三人均有赡养母亲的义务，只有老四明确不在赡养期内。

虽然2008年12月14日兄弟四人并未约定三个月后由谁赡养母亲，但老大老三的行为有主观遗弃的成分，老二直接将母亲锁在屋内扬长而去的行为更是不妥。

2010年7月6日，法院驳回了程家三兄弟的上诉请求，并确定二审结果为终审结果，三人不得继续上诉。

三年后，兄弟三人陆续出狱，对于当年的判决结果，老大老三心里仍然存在疑惑。

他们认为母亲的死亡不是饿死这么简单，她肯定是被想要房产的老二老四兄弟二人合谋害死的，他们一直觉得老四逃脱了法律制裁。

正是因为这一点，老三程一平始终没有在柴玉吉的尸体火化书上签字，“我母亲的遗体要是火化了，就没有证据了。”

此时距离柴玉吉去世已经四年，她的遗体仍旧孤零零地躺在通州殡仪馆内，彻骨的寒冷整日包围着老人，意外死亡的她甚至连“入土为安”都做不到。

通州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曾多次打电话给柴玉吉的儿子们，让他们前来火化遗体，每次打电话过去，那边总是答应得好好地，过几天就没了下文。

老二觉得应该早日办理好母亲的后事，才算是对母亲有所交代，但老三却执意要等申诉结果出来后再定夺。

2013年9月9日，北京市二中院正式受理老大老三的申诉请求并且在同月13日进行了庭前询问，在法庭外，老三气愤地说：“这件事老四肯定也有责任。”

庭前询问结束后，法庭以“证据不足”为由驳回了老大老三的申诉，他们二人虽然不服，但也没有其他办法。

老三终于同意在母亲的遗体火化书上签字，柴玉吉老人辛辛苦苦操劳了一辈子，最后却落到如此下场，养儿未必防老啊！

2021年，老大程一民对老五程一禾的两个子女提起诉讼，提出五间老房中的一间是属于他的财产，要求法院将其判归自己所有。

法院经过详细审理后以“本案诉争房屋现在已被拆除”为由驳回程一民的上诉，并提出“就拆迁事项依法享有的请求权依然存在，可另行主张权利”。

看来关于程家五间老屋的利益纠葛直到现在还未结束，希望程家四兄弟能早日理清家务事，重新修复破碎的兄弟关系。

-完-

参考资料

法制晚报：《兄弟反目成仇致八旬母亲饿死 尸体四年未火化》

新京报：《80岁老人在家中被饿死续:两个儿子出狱后申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