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去世后，陆小曼拒绝胡适邀请，和翁瑞午约法三章同居23年

翁瑞午

1961年的某月某日，时光照常流转.

一位面容枯瘦的老人躺在床上，双眼空洞地看着眼前同样憔悴不堪的女人，他颤颤巍巍地执起女人的手，喉头滚动，极微小，且艰难地发出几个音来：“我把你害苦了。”

眼前的老人和女人便是翁瑞午和陆小曼了。

俩人无名无份地同居了23年，翁瑞午哪怕到了弥留之际，仍挂念着已然黄昏的陆小曼。

他央求好友赵清阁与赵家璧，希望死后俩人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对陆小曼照顾一二，这是他能为陆小曼所做的最后一点事情。

好友赵清阁

然后，便撒手人寰。

说来奇怪，原本是徐志摩明媒正娶的妻子陆小曼，为何在晚年之时与翁瑞午结伴而行呢？这便要从徐志摩飞机失事说起。

1931年的11月19日，已经有多年未曾与林徽因见面的徐志摩，收到了林徽因将要在北平举办演讲会的消息。

徐志摩便再也按捺不住内心对林徽因的思念，哪怕错过原本的航班，也硬是要搭乘中国航空公司“济南号”邮政飞机由南京前往林徽因所在的北平。

然而，最终他也未能如愿。当时天气情况并不好，因为大雾弥漫，使得机师无法辨别方向，

导致飞机撞山，徐志摩也因此丧命。

林徽因

但要说更深层次一点的原因，徐志摩的死与陆小曼也是难脱干系。

陆小曼，晚清举人陆定的女儿，老师是刘海粟、陈半丁等名家，作为一个近代女画家，陆小曼从小家境优渥，是民国时期榜上有名的名媛。

但名媛都多少有一些通病，那就是花销奢侈，挥霍无度。在这一点上，陆小曼算得上是个中翘楚，非一般人所能供养。为了赚钱养家，徐志摩得花费许多力气，赚取比旁人多百倍的钱财供养陆小曼。

而徐志摩错过原本航班的原因，便是因为辗转多地挣钱，使得身心俱疲，这才搭上了要了他的性命的飞机。

徐志摩死后，外面流言四起，言语之间，多是指责陆小曼的话语。

徐志摩

陆小曼内心也是悲痛难忍，颇有才情的她为徐志摩写下挽联：“多少前尘成噩梦，五载哀欢，匆匆永诀，天道复奚论，欲死未能因母老；万千别恨向谁言，一身愁病，渺渺离魂，人间应不久，遗文编就答君心。”

就是在这样多少有些孤苦无依的境地下，翁瑞午向陆小曼伸出了援助之手。

翁瑞午收到徐志摩的飞机在济南失事的消息后，便急忙赶往山东，为徐志摩料理后事，尽到作为朋友的一点责任。

而事实上，徐志摩也确实认定翁瑞午是好友，在临上飞机前，还将深受病痛折磨的陆小曼托付给翁瑞午，希望他能够照顾好陆小曼。

陆小曼

徐志摩希望是翁瑞午照顾好陆小曼，而不是其他朋友，除了与翁瑞午确实交好这一事实外，还与翁瑞午的职业有关。

翁瑞午是翁绶祺之子，从小接受良好教育，无论是书画诗文，还是京戏昆曲，都能露上一手。后来，更是跟随名医丁凤山大师拜师学艺，18岁便已是远近闻名的推拿医生。

陆小曼体弱多病，身患哮喘和胃痛，发病时更是呼天喊地般疼痛难忍。徐志摩很是心疼，多次求医不得，最后终于在朋友介绍下，将翁瑞午请出山。

因为疼痛折磨而脾气越发古怪暴躁的陆小曼，也在翁瑞午的推拿手法下得到缓解。

据翁瑞午的长女翁香光的回忆，每次推拿过后，陆小曼连带着脾气也温和不少，轻言细语的样子像是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翁香光

徐志摩和陆小曼对翁瑞午很是感激，也对他越发亲近。

三人都酷爱戏曲，曾一同搭演《三堂会审》，陆小曼理所当然地是主角玉堂春，但有趣的是，演绎王金龙的不是徐志摩，而是翁瑞午，徐志摩反而成了俩人的配角。

《玉堂春》演出后不久，这种有些不伦不类的三人关系逐渐引得世人注意，这样三人行的关系避免不了流言蜚语四起，但翁瑞午却理直气壮地说：“我到这里，是志摩请来的！”

而事实上，确实是徐志摩请来的。徐志摩面对流言蜚语，态度是不以为然的，他认为夫妻之间是爱，朋友之间是情，两者有区有别，哪怕陆小曼成为了自己的妻子，作为丈夫也不该限制陆小曼的交友。

翁瑞午与陆小曼

但也许一切在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在这一场三人行的故事中，徐志摩也确实在现实中做了“配角”。

在徐志摩死后，翁瑞午秉承了徐志摩遗愿，全盘照顾起陆小曼的生活。

但翁瑞午并非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与事实相反，

翁瑞午早有妻室。

1918年，翁瑞午听从父母之命，与陈明榴结婚，并生有子嗣。但翁瑞午也并非对妻子毫无感情，他曾向长女翁香光坦言，如果不是有感情，他也不会和陈明榴生下5个孩子。

可这样的感情在与陆小曼之间又仅存几分呢？我们不得而知。

有人说，陆小曼爱吸食大烟，这一爱好也与翁瑞午有关，在当时的年代，大烟并不是现在人人喊打的毒品，而是一种能镇痛的良药。

翁瑞午介绍给陆小曼，自此陆小曼逐渐沉迷，抽烟成为她的人生一大爱好，她经常在屋子里吞云吐雾。

使得许多人都认为这是翁瑞午控制陆小曼的其中一种手段。

可翁香光却说事实并非如此，真正让陆小曼沾染鸦片的另有其人，那就是陆小曼的母亲。甚至，在翁瑞午得肺病之后，陆小曼还让翁瑞午与自己一同抽烟。

无论哪种说法，事实都无从考证。但抽鸦片对身体的损害是必然的，肠胃越发不好的陆小曼听闻蜂蜜有促使肠胃蠕动的功效，于是请人找来成堆的稀有蜂蜜。

陆小曼

陆小曼对生活质量要求很高，她不喝牛奶也不喝羊奶，因为人奶的营养价值高，所以还专程找来一个奶妈。

而这一切，皆是翁瑞午提供的。

她爱随便买东西，也从不过问价钱如何。

陆小曼还向郁达夫的夫人王映霞道苦，说自己每月花费银钱多，至少得是银洋500元——600元。

高额的花销使得陆小曼直叹，这个家难当。

陆小曼

到了这个份儿上，翁瑞午真的就只是陆小曼的男闺蜜吗？我想，若说翁瑞午真的对陆小曼别无所图，那实在是让人难以信服。一个人不会不求回报地全心全意对一个人好，更何况是对一个寡妇。

尽管翁瑞午和徐志摩交好，但将家中钱财尽数交给陆小曼花销，仅拿出一小部分交给妻子和孩子，着实有些过度。如果只是受了好友徐志摩所托，那做到这种程度的偏爱反而更是异常得很。

但岁月流转间，先人已逝，我们早已无从得知陆小曼与翁瑞午是否已在徐志摩生前，借由推拿按摩便已暗生情愫，但从事情发展上来说，1938年，陆小曼与翁瑞午在一起正式同居。

在正式同居之前，值得一提的是，当年徐志摩与陆小曼结婚时的证婚人胡适，曾向陆小曼发来邀请，坦言希望她能与翁瑞午断绝关系。

胡适

而作为徐志摩的好友，他愿意料理徐志摩死后的身后事，而这身后事之一，便包括了陆小曼的今后生活。

他愿意满足陆小曼生活的所有开销，但陆小曼却婉言拒绝，她不愿离开翁瑞午，她深知翁瑞午对她的情谊，内心也是感激，所以面对这样的选择，陆小曼还是希望待在翁瑞午身边。

不过，陆小曼曾向翁瑞午约法三章——不许离婚、不许抛弃发妻、你我二人绝不正式婚嫁。要说翁瑞午真的对陆小曼无情，而陆小曼也全然不知翁瑞午对她有情，又何出此言呢？

陆小曼对陈明榴及其孩子造成的伤害是真，翁家全力供养陆小曼享乐逍遥是真。

在这一场名不正言不顺，不知该定义为亲情、友情还是爱情的感情中，陆小曼突兀地横越在翁瑞午和陈明榴之间，享受着属于她又不属于她的一切。

陆小曼

在同居后，翁瑞午和陆小曼发现对方和自己志趣十分相投，1941年的时候，俩人还在上海大新公司一起开画展，他们共同欣赏着艺术，探讨着更情感上的艺术。

与翁瑞午和陆小曼的风花雪月相反，1952年7月14日，陈明榴像一朵还未来得及绽放便早早枯萎的花朵，低垂着头默默死去。

她曾享受到翁瑞午的爱，但这份爱却并不单单属于她，她“霸占”着翁瑞午唯一的妻子的头衔，但这头衔却是情敌陆小曼施舍的。

因为陆小曼的约法三章，所以她才有机会在这个位置上“稳稳当当”地坐了那么多年，可实际上，哪怕她是翁瑞午的妻子又怎样呢？她所爱的人，一颗心全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陆小曼

多少年了，她看着这个女人花着她丈夫的钱财，看着自己的丈夫为她鞍前马后，看着他们一同谈诗词歌赋、唱京戏昆曲。

她知道丈夫对陆小曼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好友所托，翁瑞午对陆小曼的情根深种，作为翁瑞午的妻子，她是世上最明了的那一个。

但她又从来都是默默无闻的那一个，在这样的境遇下，陈明榴心中郁结逐渐加深。也许，死去的原因也与之相关一二。

面对已故的母亲，心中悲愤不已的翁香光径直冲到陆小曼和翁瑞午面前，她对翁瑞午大吼：“你为什么不早点与妈妈离婚？如果早离婚的话，她还可以找个好人，过上几年的舒心日子!”

然后，又转而哭着对陆小曼质问：“你为什么抓着我父亲不放？”

为什么呢？还能为什么呢？

陆小曼

按照陆小曼自己的话说，“志摩死了我守寡，寡妇就不能交友吗？志摩生前他就住在同楼里，会搬出去吗?况且十几年来他很努力地照顾我，我怎么可以对他不仁不义呢?外面的流言，我久已充耳不闻了，反正是友谊关系，别人怎么看，随它去，我是问心无愧。”

徐志摩和陆小曼

1955年的时候，已是陈明榴死去的第3年，翁瑞午生病，是很严重的肺病。严重到再也无法供养陆小曼的花销。

面对翁瑞午多年如一日的照顾，陆小曼也算是有情有义，并未弃他而去。她意识到从前的“好日子”不会再有，于是主动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1956年，在上海市市长陈毅的帮助下，陆小曼被安排为上海文史馆的馆员。她总算是有了一份工作。要知道，据陆小曼自己的回忆，在1956年以前，陆小曼可是几乎从未外出工作过的。

由于俩人都是多病的身体，以至于花销很大，尽管陆小曼出去工作，翁瑞午的女儿也会提供一些钱让他们花销，但昂贵的医药费一压，仍旧让俩人过得很是辛苦。

市长陈毅

哪怕到了这个份儿上，陆小曼依旧坚持自己对翁瑞午并没有外界所流传的爱情，仅仅只是出于朋友之间的感情。

也许这是陆小曼的实话，只是因为翁瑞午能为她提供优渥的生活，恰巧又有那么几分恰到好处的暧昧，还与自己的丈夫徐志摩有所关系，便揣着明白装糊涂，稀里糊涂的过下去吧。

但又因为文人的风骨存在，她做不到抛弃朋友，最后的最后，是自己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活下去，还是和翁瑞午搭伙儿般的过下去，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眼下的生活。

1961年，翁瑞午在对陆小曼的挂念中逝去。

陆小曼

最后的这段时光里，她像往常一样生活，但多年的病痛和吸食鸦片的危害逐渐显露，陆小曼于1965年的4月3日在上海华东医院死去，死在一个春光烂漫，鲜花绽放的春天。

享年62岁。

匆匆忙忙间，结束了这短暂凄惨，却又绚丽优渥的一生。